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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骏平跟在安老爷子后面,来到了安然坐着的地方。

    安然站起身,“爷爷,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坐吧,在家里不需要那么约束。”安老爷子挥手示意了下特意站起来的人。

    安然依言坐下了,始终都是有礼又疏离的姿态。

    “你的事,你爸已经和我说了,有时间就带古亦凡来这坐坐,你们都是年轻人,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要看到儿孙幸福就够了,你是安家的长女,一切都要办的最风光。”安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,真人不露相,在三代里,长的最漂亮的无疑就是安谨了,可是没想到嫁得最好的竟然是安然,安老爷子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个不怎么眼的长孙女,样貌清秀,贵在气质,两人相比,安然丝毫不输安谨,甚至远超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爷爷。”安然不多话,知道这件事躲不过了,那就顺其自然好了。

    “对了,安彤和季默的事,你怎么看?”安老爷子询问着面前言语极为谨慎的人,他顿时有种珍珠蒙尘的感觉,一颗上好的璞玉在他面前,他竟然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还是有双方长辈来处理比较好,大家都还年轻,难免会想不周全。”安然四两拨千斤,将问题重新踢了回去,这件事还轮不到她提什么想法。

    安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,说话滴水不漏,安骏平真有一对好儿女,只是可惜了,一个不能重用一个又要嫁出去了。

    安骏平自然也很满意安然的回话,不逾位又得体,于是乎安老爷子和安骏平两人越看眼前人越顺眼。

    “好了,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,这事闹的心烦。”安老爷子挥挥手,神情恹恹,似是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。

    安骏平了解的和安然告退了,只不过两人来时虽是一起,回去却分开了,现在的时间再回公司是没必要了。

    打了车回家,孙伯正在准备晚饭,回想今天的事,安然还是选择拨通的古亦凡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老婆大人是想我了么,对不起,没有去接你下班。”古亦凡在另一端笑眯眯的接着电话,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,这是他最乐见其成的事。

    “亦凡,家里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,你有空的话就和一起见个面吧。”她还在想着什么时机才是最好开口的,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出现突发事件。

    古亦凡拿起桌上的台历,“再过两天吧。”

    安然也不想太急,她总觉得最近会出事,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什么时候来见见我爷爷,他可时时念着你,我看在这家里,最想念你的不是我,而是我爷爷了。”古亦凡调侃自己的家人毫不犹豫,只要能博老婆大人一笑,爱美人不爱江山,这是他们古家的优良传统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,我来安排时间。”古亦凡不等安然回答,直接决定了,老婆大人始终应该快点拐回家才是正道,他感觉得到,安家对于安然来说,亲情感很薄弱,除了一个安君宴让她在意。

    “那好吧,你安排吧。”她从来不是逃避现实的人,既然是早晚的事,再拖也始终要面对的,她不是没见过古亦凡的家人,兰德尔老伯爵和莉迪雅她都相处过,从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,难道关系一边,心情也会跟着变吗?

    “就这么说定了,老婆大人,我爱你,╭(╯3╰)╮”电话那头吧唧一下,爱意绵绵。

    安然抿着唇笑了,脸颊微热,说了声再见立马挂了电话,依照她对古亦凡的了解,一定会提出无赖的要求。

    果然,电话挂断后,没多久就收到古亦凡发来的幽怨短信。

    ‘老婆大人都不亲亲我的,T。T’

    安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,古亦凡真是多变,总有让人惊奇的一面,回复了一个安慰的话,就抛弃了古大灰狼,朝着已经完成自己任务的孙伯所站着的饭桌走去。

    孙伯看着对着手机傻笑的人就知道是和谁缠绵了,年轻真好,爱情真好。

    “孙伯,一起吃吧,正好我有些事和孙伯商量。”这么多年,孙伯一直恪守职责,从不逾越,但是,孙伯在她心中,早就已经不是管家那么简单了,七年的相伴,早已经比亲人更亲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说吧,我站着听就好。”孙伯没有动,只是站在桌边。

    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孙伯说这样的话了,可是每次孙伯仍旧不为所动,太有原则有时也不是太好,这次安然没有勉强,而是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向孙伯复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安彤和季默?”孙伯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有所牵扯,现在正是关键时刻,两家的关系更是敏感了,季家的不就范,说不定是一个契机。

    “那小姐打算插手这件事吗?”他跟在小姐身边多年,多少有些清楚她的脾性,绝不是轻易出手的人,对待麻烦更是能避则避,回国也有不少时间了,只是股份风波的时候出过手,其他时候都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“只要安彤不牵扯到我,我是不会管的,而且,我看重的是以后安,季两家的关系,我相信,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上场了。”安然拿起水杯,轻轻抿了一口,杯沿挡住了嘴边意味不明的弧度。

    孙伯听到安然的话,会心一笑,确实安静的太久,是该活动活动手脚了。

    “去查一下安旭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,我要和一个人谈谈。”安然说完之后开始用餐,举止优雅,不徐不慢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孙伯应下,没有多加过问,小姐这么吩咐自然有她的原因。

    次日,安然一早就去了电话,请了假,这次没有过激的言行,很轻松的就得到了通过,安然觉得大概就是古亦凡的魅力吧。

    机场。

    安旭仍是穿着最朴实的衣着,带着帽子,身上背着大大的背包,身后跟着他的队友。

    “爸,不用再送了,也不用再往我卡上打钱了,我不需要,你以前给的都没用完。”安旭露着白牙和面前面色和悦的男人道别。

    “傻孩子,你是爸的孩子,你不在身边,还不准爸表达下心意,虽然有些俗气,但是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。”安祎是特意来送儿子的,往日里桀骜不驯,盛气凌人的面目在此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,一个关心自己孩子的爸爸。

    安旭心里感动,一想到这些年自己爸爸所受到的误解就更难过了,“爸,安琰哥他其实心很好,你要是跟他说,他一定会谅解你的,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安旭,爸爸有你理解就已经够了,好了,时间差不多了,你的队友还在等你,好好照顾自己,多给爸爸打个电话报平安。”安祎拍了拍安旭的肩膀,父子情谊尽在其中。

    安旭听得催促,就知道爸爸是不想谈,但越是这样,他越是难过,“爸,你多保重,那些事别老憋在心里,安然?”

    原来还在依依惜别的话,忽然语调一转,两人同时朝着后方看去。

    “大伯,安旭,我应该没有来晚吧。”安然表情自然的走到两人面前。

    安祎怎么都想不到安然会来送机,好几年都不见的儿子,每次见面都十分短暂,他实在不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?”安旭有些惊讶的问到,他离开,也只有爸爸会来送他,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来。

    “我想那天我们的谈话还算愉快,既然知道你要走了,来送送你是应该的,还是你不欢迎我?”安然的语气比较轻松,似是两人是老友般。

    “欢迎,欢迎。”安旭立马点头,就怕眼前的人误会,在安家,除了爸爸,给他印象最好的就是这个让人容易亲近的安然了。

    安祎看着两人热络的交谈,还是安旭脸上的喜悦,暗暗在心里咆哮着,安然并不想表面那么简单啊,儿子,你别被她的表面给欺骗了!

    可是安旭不能听到安祎心中的警告,仍旧笑呵呵的和安然闲谈着。

    “你登机的时间到了,快点去吧。”安祎也顾不得许多,将安旭往前推,就怕被安小狐狸讨了话去。

    安旭有些莫名其妙,挠挠头,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,不过听话的安旭还是照着安祎的话登机去了。

    直到安旭消失在拐角处,安祎的神情才恢复成往日的样子。

    安然始终都保持着笑,一如安旭在时一样,游戏就是有未知的变数才有意思,“大伯有没有时间谈谈呢?”

    不得不说,因为安旭,她对安祎的真假面目开始有兴趣了,难怪安旭会说出安祎是天下最好的爸爸,刚才她都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
    安祎直觉谈话不会简单,虽然他对安然比较好奇,可是并没有去了解的打算,他现在的状况,还是适合低调一点。

    “去哪?”虽然知道应该拒绝的,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拒绝不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另找地方了,我觉得安旭口中最好的爸爸,应该更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,大伯觉得呢?”安然眉眼弯弯,问着身旁的人。

    怎么看都像只算计的人狐狸,安祎在心里评价着,所有人都看走眼了。

    于是,安祎默认了安然的提议,站在玻璃窗门前看着机场的停靠的飞机,虽然并不知道哪个才是安旭乘坐的那个。

    “要说什么就快说吧。”安祎望着窗门外,直截了当的开口。

    “一直没有和大伯聊过,也怪不得安旭在跟我聊大伯的时候,我说不上话了,我只是想多和大伯聊聊,更好的了解安旭口中所说的,大伯并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,大伯不跟我解解惑么?”安然仍旧带笑,话里却直接的让人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安祎的表情略有惊愕,第一他不清楚安旭到底和安然说过什么,第二他不知道安然的话到底什么意思,在他看来,安然是比安骏平更复杂难懂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安旭说的那样是哪样,有什么惑好解的,你要是太闲就回公司做事。”安祎用着平常的口气打发着身旁试探的人,他再三和安旭说过,应该不会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安然轻笑出声,一点也不为安祎的语气所气恼,要是真那么容易套出话来,也不会至今没有人怀疑安祎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性情,要不是遇到了安旭,听到那些模糊不清的话,引她生疑,她也不会将视线透向安祎了。

    安祎被安然笑的有些莫名,他也说不准那番说辞能不能打消她的疑虑。

    “大伯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,就是不知道大伯相信安然的能力,我想知道的事,总能知道。”安然嘴角在笑,眼却锐利如鹰。

    安祎从没见过安然强硬的一面,眼前的人虽然是在笑,可是不带一丝笑意,她的能力,她什么能力。

    “你是在威胁我?”安祎阴下脸,就算是安骏平也不敢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吧。”安然也不否诀,脸上仍旧带着淡笑。

    安祎没有想到安然还真敢承认,越是交谈下来越是觉得这个人可怕,“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威胁我的,我等着看你的能力。”

    安然也不恼,“能让大伯期许,也是我的荣幸,安旭现在还没登机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安然拿出手机,拨通电话,“喂,人已经在哪了?”

    “好,直到我说可以走,再放行。”

    “你干了什么。”安祎就在身边,将安然所说的话,都听在耳里却在心里惊吓住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请安旭多做几天客,好好陪着大伯,等着我给大伯答案。”安然说的理所当然,一个人有了弱点,就容易对付多了。

    此时安祎才整个瞪大了眼,狠狠的盯着说话轻松的人,刚才的威胁对他来说最多造成一些心里负担,也只是一些心里负担,绝不可能有证据支撑,可是现在,她真的是在赤(禁)裸(词)裸的拿安旭威胁他!

    “安旭,你现在在哪?登机了没有?”安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过去问情况,不排除有诓他的情况,她毕竟是刚回国不久,出国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,翻不出多大的天!

    “爸?我还没登机,有个人突然出现,拦住了队长,好像在说什么,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走了,说不定我还能多陪你几天。”另一边的安旭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,反而在为自己能多留几天而高兴着。

    安祎握住电话的手,用力收紧,好一个安然,早就设了套等着他跳进去,什么希望亲眼看安旭离开,全他妈的废话!

    “你想知道什么。”话到这,他也不得不选择合作了。

    安然挑了挑眉梢,早这样不就好了,一定要弄得气氛紧张才肯好好谈么,“就先说说安旭那番话的缘由吧。”

    到底想知道什么,说实在的,她自己也不知道,调查安祎的话,最多就是他这些做出的不靠谱艳史,而且需要不少的时间,所以她才会选择这种过激的行为,不过效率也是显见的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。”就算必须选择合作,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将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事全部抖出。

    “说实话,我并不是多事的人,也从没有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爱好,只是安旭对于安家的人来说实在太特别的了,而他又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说大伯你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,拼命的在为你说好话,在这之前,我对大伯的评价,确实算不得好,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听听当事人的意见。”经过安旭那么一说,她对安祎的疑惑越来越深,比如,安琰在吞噬他股份的事,是真的不知道吗,就连季默都清楚的事,还有他对公司的态度,说不上殷勤,如果真的觊觎总裁的位子,为什么只是趁口舌之快,真干的事又没几件,他在安氏也算的上老臣工了,不可能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,一个个想不通的问题,就是她现在出现在这的原因。

    安祎看着安然每说一句,表情就变的深幽,他开始盘算起话里要掺多少句真话,她才会信,不过他听安旭维护他的话,心里掠过些安慰,只要有一个人懂他,他也值了。

    “安旭是我最疼的孩子,他妈妈是我最喜欢的女人,孩子里最宠的就是他,无论他要什么我都愿意满足他,所以他才会这么认为的吧。”安祎还是找了一个最普遍的借口,反正他的历史就摆在那。

    还是不肯说真的话啊,安然嘴角微微向上勾起,“大伯,我的耐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,虽然我刚回国,虽然我年纪不大,但是不代表我分不出真伪,我给的机会也没有三次那么大方,接下来就要看大伯是否真心合作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之后,安然拿出一个档案袋,侥幸的心里她能理解,却不能体谅,因为她站的有点累。

    安祎怒意十足的看着身旁威胁不断的人,这真是一向不多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吗,为什么他有一种完全不认识她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知道什么!”安祎现在是整个被安然逼的暴躁了,谁曾想到他会被一个比他小一倍的人逼至死角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我没有向大伯说明白,我想知道大伯伪装的真实目的,想知道你究竟隐瞒了什么!”话锋极利,让人想要回避都难。

    安祎整个怔住了,他才明白安然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,或许她早就知道了不少,那个档案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?!

    “大伯还是想好了再说,时间不急。”安然故意提及时间,因为安旭的航班飞行时间越来越接近了,心乱才能有机会知道她想要知道到一切,由不得他不就范!

    安祎的心真的是乱了,他不清楚安然的手段,因为她从没有出过手,他摸不准套路,所以才会依照其他人的套路来,所以他的心,乱了。

    “好,我说,你想知道的东西,我都告诉你,你让安旭准时登机吧。”在安旭的安全面前,他还是选择了妥协,虽然他有好几个孩子,但是最知心的却只有一个,他不知道安旭出事了,对于他来说代表什么。

    安然再次拨通了电话,说了两句之后,转头看向神情有些低迷的人。

    “不如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坐着谈吧。”安然重新提议,无论安祎是不是真的打算说实话,也没必要一直站着。

    安祎打过电话确认安旭登机后,点头跟着安然在机场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。

    安然也不催,悠哉的等着,一点也不急,和刚才强硬的状态完全是两样,凡事都不能太过,她就等着安祎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,包括你的爸爸。”安祎一杯咖啡见底后才开口。

    安然默然点头,表示答应,她没有和家长分享秘密的习惯,因为她的秘密不比安祎少。

    或许是伪装了太久,也或许是终于找了宣泄的机会,安祎露出疲惫不堪神情,一手抵着眉头,轻轻的揉捏,“事情有点久远,那时候安家,季家是世交之外,还有一个贺家,不过现在没了,两家都很很有默契的选择不提,因为那是他们最黑暗的时期,贺家的消失就是安,季两家一手造成的,很讽刺吧,明明是世交,却做着背后通刀的事情,贺家破产几乎都死了,可是我的爸爸,你的爷爷,还是不甘心,因为还有一个季家,他握着两家人合谋的证据,于是爸爸就心心念着要弄死季家,我们也不过就是他的棋子而已,我不想被摆布,就装疯卖傻的混混沌沌过日子,可是背地里还要帮他做事,关注着季氏的一举一动,这是就豪门,肮脏,黑暗!”

    安祎满脸厌恶,他讨厌那个已经腐朽了的豪门大家,装模作样的安老太婆,谁都能利用的安老爷子,只知道争权的安骏平,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这该就是所谓的黑幕了吧,没有想到安祎对安家的怨念这么深,安然依然安静的听着,没有插嘴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我隐瞒的目的,因为我不想什么事都被人安排好,就像个木偶,他说怎么样,你该怎么样。”安祎说到着露出些许得意,以为后面他的那些反抗的事,虽然不能动摇根本,却是他唯一能发泄的行径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娶了曲颜?所以你明知道安琰在吞噬你的股份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?所以你和安琰的母亲离婚?所以你就收养了这些孩子?”安然一一替安祎说出了后面一个问题的答案,他隐瞒的事不少啊。

    安祎瞪大眼睛,就像面前坐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个面目可怖的恶鬼,怎么可能,她怎么可能全部知道!

    面对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人,安然非常好心的主动解答“不想看看吗,档案袋里的东西,你做的事都很小心谨慎,说实话,如果是我的话,段时间之内真的查不出来,这些是我拜托古亦凡查的,当然也只有这一份。”

    安祎立即拿过档案袋,一页页的看着里面的内容,他的一切都详细的记录在里面,怪不得安然一开始就不相信他说的,原来她早就一清二楚,他真的太小看她了。

    “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古家,不知道有什么是他查不出的。”安祎收起资料,重新将档案袋交回给安然,他没有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据为己有然后销毁。

    “还真有他们查不到的,比如说你对安琰的妈妈到底有没有感情,你对安旭都这么上心,那对安琰呢?”在安佳说要和贺新翊结婚的时候,安祎的不同往日的态度,也说明他其实也是关心着安佳的,一个连收养的子女都能关爱有加的人,不可能对唯一的亲生子漠不关心吧。

    安祎一笑,“这些重要吗?或者对你来说重要吗?”

    “重要。”安然断然回到,比起调查的那些事她更在意的就是刚才问的那些问题。

    安祎笑而不语,根本不算打算再回答了,这些真的重要吗?

    但是对于安然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,随即拿出一张纸条,摩擦着桌面滑至对面人前面,“她现在仍旧一个人在国外,这就是我问刚才问题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安祎一震,愣愣看着桌前的纸条,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地址,即使安然没有明说,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说的是谁,明明伸手就能碰到,可是他始终不敢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我先走了,大伯。”安然看着一脸震惊又惶恐的人,她实在不是好事的人,可是也忍不住帮一把,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。

    安然已经走出位子有几步,被听见身后有人叫住她。

    “安然,谢谢你。”安祎连忙喊着离开的人,桌上的纸条他始终没有勇气拿起来。

    安然微微一笑,“人生没有第三次。”

    说完之后,没有回头的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人生没有第三次。”安祎看着桌上的纸条喃喃念着,他错过一次,这是第二次,没有第三次,原来威胁他的话,现在回想取来,意味深明,此时他才真心的笑起来,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纸条。

    出了机场,安然直接坐上正在等着她的车。

    “接下来回公司吗?”孙伯问着上车的人,他是不会问事情办没办好,他相信只要小姐出面,不会有办不成的事。

    “不去了,我请了一天假,我将安琰妈妈的地址给了安祎,没有想到最不靠谱的人,原来是最重情义的人。”安然不由感慨了一下,那些资料她也是今天早上收到的,看过之后她也很惊讶,完全颠覆了她所知安祎的形象,如果不是有古亦凡亲自送给她的,她真要以为是假的了。

    “人不可貌相,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,这也是保护安琰和他母亲的最好办法吧。”孙伯接着说了一句,有时候你以为的真相或许只是表象。

    安然默然表示赞同,唯一知情也只有安旭一个人了吧,安祎竟然能忍着不说,就算安琰仇恨着他。

    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约了温良,直接去那吧。”安然看了眼时间便不再纠结于安祎的事情上,惊讶是一回事,但是对于她来说,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,她能得到的,只是安祎隐瞒一切后的缘由。

    孙伯知道给安琰妈妈的地址已经是小姐仁至义尽了,虽然挂着亲人的头衔,可是并没有为彼此做过什么事,顶多算个熟悉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很快就到达约定的地点,孙伯跟在安然后面,见到了一直纠缠在小姐身边的危险人物,他没和‘煞’的人打过交道,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,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,几米之外也能感受得到。

    温良仍旧笑眯眯的眼,早就等在那,见到来人并没有多大动作,“安小姐真是准时。”

    她是不指望温良能做出多绅士的行为来迎接她,每一次见面都不愉快,“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,我要的东西,包括文姨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“安小姐真是直接,我还想和安小姐多聊聊呢,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。”温良说着,就把准备的东西递了过去,“里面的资料很详细。”

    安然拿到后,仔仔细细看了,最上面是一张照片,相片上的女人温柔大方,不得不说柳漫眉眼之间确实很像她,可是又不完全像,安君宴找人找的很对,似像非像之间又有另一种魅力,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吸引住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文姨的下落呢?”安然将资料递给孙伯,再次开口询问,温良不像安祎那么好对付,手段刁钻狠辣,最烦的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
    “安小姐别急,我满足了安小姐一个要求,可是安小姐没有兑现对我的承诺,要是安小姐反悔的话,那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,不讨好啊。”温良压着消息,就是不肯透露,没道理在没尝到甜头之前,干苦力的一直是他啊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等你的安排吗,怎么能怪到我身上。”安然冷笑一声,她就说温良十分难缠,一点亏都不肯吃。

    “那我说现在需要安小姐的出力了呢。”温良笑眯眯的脸,始终都是同样的弧度,就像是一个雕刻好的模板。

    “那就直说。”安然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浪费时间,合作的事早点了结最好。

    “我想借黑鹰,九州的势,其实很简单的对不对,冲锋陷阵都不需要安小姐亲自上阵,只是一句话的事。”温良早就算好了,聚义早就归顺了‘文殿’,傅家又和安然的关系匪浅,黑道上的势力,也就这些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认识他们。”他想借势,那也要能借才算,安然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温良想的好计划,黑道的势力划分,‘煞’散步较广,神秘,帮派斗争从不参与,主要就是接杀人的买卖,傅家其次,一个传承下来的黑道世家,枝繁叶茂,势力错综复杂就不用多少,黑鹰,聚义,九州,三足鼎立,聚义已归附‘文殿’这么算来只有黑鹰和聚义,他要接势,整个黑道的势都给他借了。

    “安小姐不认识他们没有关系,但是安小姐认识古先生啊,黑鹰和九州都是古家的势力,化整为零了而已。”温良说着黑道的秘辛,知道这两家门派和古家的关系的人不多,但是他温良是谁,竟然已经有了动作,怎么可能不一一查清。

    安然眼睛微眯,看来温良调查的事真不少,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算计好了的,“好,现在你总可以把文姨的下落告诉我了吧。”

    她会轻易的答应,只因为她相信古亦凡的能力,在古亦凡手上温良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。

    “安小姐就是爽快,她的消息,我会给安小姐的,但不是现在,我想安小姐也不急在一时,放心,我不会在古家人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的,何况,我清楚那人对安小姐来说并不什么致命的威胁,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。”他的选择没有错,找上安然简直是一本万利,整个黑道的势力,几乎都能用到,明明只是一个商贾的女儿,却有影响整个黑道的能力,真是让人惊讶。

    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,她还有什么好说的,“那你就等着古亦凡亲自和你联系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安然起身就走,利用她,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,她是温良利用古家势力的桥架,可是不代表就一切都能尽如他意。

    不等温良再说什么,只是看着人走远,即使再不满她的态度,他也不能上前做什么,他早就收到消息,古家已经换天,他没理由给自己树立像古家那么大的敌人。

    拿着安君宴妈妈的资料,安然觉得比什么都重,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,明明是杀害别人妈妈的凶手,却依旧能笑如春风,她的奶奶,安老夫人,简直让人觉得可怕。

    “小姐,接下来我们去哪?”孙伯询问着身后的人,车迟迟没有发动。

    “随便吧。”手撑着头,等她真得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,心情反而更加沉重,君宴也应该是知道的吧,那么安家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仇恨的牢笼而已。

    孙伯看着身后的人一副疲倦不已的样子,他已经猜到那些资料是什么了,‘煞’是一个杀手组织,能从‘煞’那里得到的资料,也只有那些死人的信息了,能让小姐这么紧张的,看来就是君少爷了。

    给了足够的清静空间,孙伯觉得还是回家让小姐休息一下的好。

    就快到家的时候,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,噌的一下睁开眼,眸光锐利,“掉头,去安家!”

    虽是讶异,孙伯还是依照身后人吩咐掉头驶向另一个方向,按小姐的脾性,绝不可能主动去安家,难道小姐是想为君少爷报不平,可是现在时机未到,这样做,真的好吗?

    即使有再多疑虑和不赞同,孙伯没停下,向着安家本家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这一去,无人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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