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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3章（第1页）
尤瑜不说话了，【秩序】说的很清楚了，徐渺的死，根本不是什么意外。
“她死后，矢量城被遗弃，彻底成为了孤岛。”
这一刻，尤瑜莫名想起了下城区那个巷子里的涂鸦——“这里是遗弃之地。”
“这里是遗弃之地，说的其实不是下城区，而是矢量城。”
“甚至那些异形，也仅仅是因为矢量城被作为了一个实验场。”
“实验失败了，这个实验场自然也就被放弃了。”
“庄媛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尤瑜低垂着眸子沉声说。
“她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而已，什么都是她的老师教的，又怎么会知道在她认知以外的东西。”
“她老师不告诉她，某种意义上，也是为了她好。”
“我还记得，那个时候的庄媛，像个小太阳一样，每天开开心心的，最喜欢的就是研究那些几百年前的生物，期待有一天能让它们适应如今的矢量城，让生物复苏，让生机重现。”
“我很喜欢她，无论是当时的，还是现在的。”
“因为喜欢，我愿意给她尝试的机会，我想看看，坚持是不是真的会产生奇迹。”
“人类是不是真的能在逐渐泯灭的生机中找到新生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尤瑜突然问：“矢量城的异形形势固然日益严峻，但其他城市尚且还没波及。”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”
【秩序】没有直接回答，反问道。
尤瑜抿了抿唇。
“真的所有人都能放弃那研究了近十年的充满未知的强大力量吗？”
“我在其他城市的线路被彻底切断了，因此我只能做到细微的感知，但是我很确定，其他城市的【秩序】，也正在发出悲鸣的波动。”
“你成功了，其实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说到最后，【秩序】突然走近尤瑜，她身下的地板倏地自己升了上来，将她的身体托送到尤瑜的面前，咫尺之遥。
“毁了我，或是毁了部分的我，也许会让这座城市得到新生。”
尤瑜看着【秩序】，心脏跳得极快，她不确定自己这一刻想的是什么，但是她很确定停留在自己眼前的，不只是【秩序】的身体，还有一个小小的、透明的、里头如水一般流动的芯片。
她在让自己杀了她。
她在让尤瑜做出选择。
她的诞生，到底是一件好事，还是更黑的深渊呢？
矢量城失去了【秩序】，就意味着失去了“动力源”
，短时间内，想要重振几乎不可能。
那些她口中的人，会放过这样一个落后多年的小城吗？
壁玉无罪，但怀璧其罪。
这个道理，尤瑜很清楚。
所以，她没办法做出选择。
她不能单纯以自己的意愿，决定这座城市的未来。
就在这僵持的期间，尤瑜身后又多出一个脚步声。
虽然不想，但是尤瑜还是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了逃避的理由，近乎狼狈地看过去。
“我来了。”
宫俪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器，心中竟满是平静。
“聊到哪一步了？”
她走近，停在【秩序】面前。
“宫俪局长，晚上好。”
【秩序】笑着说。
“……晚上好，【秩序】，”
宫俪问：“你看起来没事，为什么愿意放弃？”
“因为我想。”
面对宫俪，【秩序】说出口的话堪称任性。
“……”
宫俪沉默地看向尤瑜。
尤瑜终于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，一把将那个芯片插进了太阳xue。
宫俪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，却下意识伸出手想拦。
【秩序】笑了，最后的时刻，它终于抱住了尤瑜。
机房里无数的机柜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，但尤瑜却在这一抱中得到了特效的舒缓，耳边柔和的女声忽然熟悉了起来。
亲切、悲伤。
“欢迎来到我的世界，姐姐。”
——全文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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